“不管是聪明人还是教条主义者,都会使秘鲁倒霉下去。”卡利托斯说道,“我们这个国家先天不足,后天失调,跟我们一样,小萨。”
小萨,是不是由于在上一年级的时候看到圣马可是个大妓院,而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样的天堂,你就倒霉了? 小萨,是不是因为在上二年级的时候由于开始觉得马克思主义光学习不够,还必须信仰,你就倒霉了?你倒霉是不是由于缺乏信仰,小萨?小萨,你是不是在第二学年最后几个星期、期末考试之前,无事可做的日子里倒的霉? 那么,是不是从圣马可三年级一开始,发现卡魏德之后,那天聚会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你倒霉的呢,小萨
一边望着大街,想认出某些熟人的面孔,但一个也没有认出。他想起了去利马的前夜,特里福尔修同他在黑暗中走的时候对他说的话:我人在钦恰,又好像不在钦恰;我认出了一切,又好像什么也认不出来。现在,安布罗修才理解这些话的含义。他又在另外几个区游荡了
“爸爸,我考试都通过了,爸爸,我的分数一直很高。” “你当共产党、阿普拉也好,你信仰无政府主义、存在主义也好,关我什么屁事,”圣地亚哥回想:他又发火了,他用手摸着自己的膝盖,看也不看我一眼。“你去抢、去杀、去投炸弹,我不管,但是这一切你只能在满二十一岁以后才能干,在此之前你必须学习,一心搞学习;必须听话,听我的话。” 圣地亚哥回想:对,我就是在此时此刻倒的霉。你没想到你这样做会使你妈妈得精神病吗?圣地亚哥回想:我倒没有想到。你没想到会给爸爸找麻烦吗?也没有,小萨,你确实没想到。汽车驶过了安加莫斯路、对角街、断壁路,安布罗修伏在驾驶盘上。你没想到,你没想到,那是因为你太舒服了,太美了。你有个爸爸供你吃、供你穿、供你学习,还给你零用钱,对不对?可你跟共产党混在一起,搞阴谋反对为你爸爸工作的人,见鬼,这绝对不能允许。圣地亚哥回想:爸爸,并不是因为你打了我,我才感到痛心。汽车驶过“七二八”大街,驶过大街两旁的树木,接着是拉尔柯路。蠕虫、毒蛇、尖刀… “等你工作了,能自立了,等你不再靠爸爸的钱袋生活,就随便你怎么样了。”圣地亚哥回想:我爸爸的口气既温和又残酷,“当共产党,当阿普拉,丢炸弹,都随便你。但是在此之前,你要学习,要听话。”
小萨,你倒了霉,但不是在你得知此事的那一刻,而是在这间酒吧中,当你知道整个利马都知道你爸爸搞同性恋而只有你一个人蒙在鼓里的时候。酒吧的琴师在钢琴上演奏起来,黑暗中不时传来女人的荡笑,啤酒的味道发酸,侍者拿着电筒收起酒瓶,又端来了几瓶。小萨,你一面拧着手帕揩着嘴巴和眼睛,一面叙述了起来。圣地亚哥回想:天不会塌下来,我不会发疯,也不会自杀。